张弛他们已经先去食堂占座位, 此刻几个人的群里已经发了一张就绪的图片, 周知意在群里她说只等她来。
荆棘放下手机毫无形象的瘫在了练功室的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出神。
窗外天气沉沉,窗帘半遮,昏沉飘进室内,她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闭上了眼。
太累了, 她没有任何力气了。
可是徐立言他们还在等着她。
荆棘侧过去拿来了电话给张弛拨了过去,他们一直在等她吃饭, 可她现在看着这块熟悉的天花板只觉得疲惫,提不起来任何欲望。
她就像躺在风里随着海漂浮,浑身都被海浪撞得疼。
那边张弛秒接:“荆棘?忙完了吗?去瑶光楼那边接你来吃饭?”
荆棘翻了个身:“结束了张弛, 但是我很累,你们先吃。”
张弛背过身去隔开她们几个好奇的眼神:“你在练功室吗?”
荆棘看着墙边张弛的那把吉他低声回答到:“嗯。”
她想起来之前那次几个人吵吵嚷嚷要来看她跳舞,美其名曰想要看一下什么是羽化登仙,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 荆棘笑着看着她们, 根本不反驳。
那天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,每次她跳起来这首舞蹈都会回想起来那天的场景,那是她为数不多湿了眼眶的时候。
旁边的风依旧在吹, 荆棘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对着他道:“不要等我了。”
那边的张弛说了什么,荆棘垂眸应了两声然后挂了电话。
手机的信息一条接一条,荆棘也不厌其烦,一条条划走,看都不看。
精疲力尽的时候,她根本不想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
她在一众信息中准确的找到张弛的回了过去,内容简单,只是让他晚上等自己一起回家。
稀疏平常的话语在这信息中不见得有多么的特别。
可如果翻开聊天记录的话就会发现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荆棘对张弛的话,就只有等着她一起回家了。
窗外阴沉更甚,甚至好像落下一些小雨,荆棘
看着透明的玻璃上沾着的雨滴,在窗外剧烈的风声中渐渐睡过去。
有风在往屋内吹,天花板开始剧烈晃动,窗外阴沉一片,世界摇摇欲坠 。
她在梦里也是不安稳的,不停的翻来覆去。
她觉得是谁在哭,有人心里在下雨。
可是这练功房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这是给她申请的房间,是她自己的练功室。
没有人会来这里哭。
窗外的风一直在注意她的动响,看着她翻来覆去睡不好觉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吵,于是渐渐收了声息,温柔的跑到她的身边吹吹她的头发,又轻轻亲了她的眼睛。
浩渺烟波风也喜欢,每每都吹皱春水。
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,眼皮轻颤,抗拒着转身不愿意面对。
又好像是醒了,却久久不愿睁开眼睛。
还是有人在哭,可她却疲惫到意识不清。
于是又昏昏沉沉的睡去。
下午时光过的格外的快,等荆棘再次醒来的时候,外面的雨已经停了。
她看着停止晃动的天花板回神,窗外昏黄一片,站在玻璃旁边往下看,能注意到大片积水,看来雨刚停了没多久。
一天没吃东西,肚子一直在咕咕叫,可是荆棘却没有任何进食的欲望。
不止是进食,她觉得各种欲望在她身上都已经烟消云散了,她只觉得很烦。
厌烦这样的时光,厌烦当下的一切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荆棘对现在的生活没什么期盼了,她唯一能感到不舍的事情就是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。
她从地板上缓慢的坐起来,一阵熟悉的痛感袭来。
头痛,腰酸背痛,连蜷缩起来的脚趾也泛着疼,她感觉整个人都很疼。
这疼痛难忍到她生出来一种绝望的感觉。
可这不是她第一次睡在练功房,也不是她第一次对这种痛感到绝望。
张弛的那把吉他依然靠在墙角,像是他对荆棘永恒的陪伴。
荆棘对着那吉他发呆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起身出去——天色渐晚,她也该去找张弛,和他一起回家了。
她关上练功室的门的时候,手有些抖,腿也一阵脱力,险些要跪下去。
仓促扶门的时候,不算尖锐的门锁边缘划破了她的手,鲜血滴在地上晕开,在黑暗之中开了花。
门外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,原本此刻该明亮的楼层在天色的作用下暗下去,乍一看这一层只有应急灯在亮着。
绿光令荆棘的心发慌,刚刚划破的手掌也突生尖锐痛意,无边的黑暗开始蔓延,似乎下一秒楼层内就会出现什么人将她拉进无间地狱带她万劫不复。
荆棘匆匆掩上门把手机揣进兜里快步向外走去,慌乱间竟然没注意那是通往风雨操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