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
李钧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位,身后是抛飞的木椅碎屑和飘扬的青砖齑粉。
神经元的突然应激,让金生火感觉周遭的时间仿佛被定格,视线中的画面一格格慢放。
可惜他只能堪堪将瞳孔中的不屑变为惊恐,一身械体则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。
眼前的世界,便全部被迫近的拳峰占据。
轰!
金生火连同身下的座椅一起,被李钧一拳轰入地面。
哗啦!破碎石块和机械零件扑簌簌掉落。
李钧从身下的坑洞中拔出一个扭曲干瘪的脑袋,粘腻着白色液体的脊椎下,挂着一颗炸着火花的机械心脏。
嗡嗡
这颗刚刚攀升至超频状态械心,此刻就像是一个破损的风箱,发出断断续续、刺耳生硬的声音。
李钧将脑袋提放在眼前。
皲裂的皮肤下是弯曲的机械面骨,一双义眼被巨力挤出眼眶,粉红的牙床翻出唇外,上面看不到任何一颗牙齿。
此刻若是有外人在场,恐怕不会相信这个比街头乞丐还要凄惨的脑袋,属于曾经高高在上的川渝赌会‘风将’。
你开鸿门宴,我掀吃饭桌。
用智之人,遇上亡命暴徒,这样的结果也是在情理之中。
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到底在奉谁的命做事,鸿鹄还是金楼?”
可惜,此时的金生火只剩下一颗脑袋和一颗械心,虽然作为兵道序列,他现在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,但也没可能还能继续说话。
“既然要问话,那你把人掳走用刑啊,干嘛一拳干成这个鸟样?”
说话的另有其人。
李钧闻声转头看去,只见许久未见的王谢正蹲在阁楼窗棂上,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己。
锦衣洗地
“你好歹也算锦衣卫出身,这刑讯逼供可是吃饭的本事,怎么到你手里啥都不剩了?”
王谢跳下窗户,腰间绣春刀鞘打着飞鱼服的下摆,发出一声清脆声响。
他凑近李钧身边,看着眼被他提在手中的头颅。
“问话是不行了,上传意识进诏狱也不行,你现在的身份也没资格进诏狱审问。”
王谢叹了口气,“杀了吧,看着怪可怜的。”
李钧深深看了王谢一眼,随后五指微微用力。
喀嚓。
【获得精通点90点】
【消耗精通点90点,分筋错骨手(七品技击)提升至七品后期28/100】
“怎么,现在锦衣卫还兼职洗地?”
“什么话?!”
王谢勃然怒道:“你以为我想来啊,是老板亲自让我过来给你擦屁股啊!”
能被王谢称为老板的人,自然只有重庆府锦衣卫百户,燕八荒。
李钧闻言一怔,“为什么?”
“还能是为什么,用真情实意感化迷途浪子呗。”
王谢翻了个白眼,酸溜溜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么照顾一个人,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燕钧?”
李钧眯着眼说道:“别以为你是个实诚人,我就不打你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轻轻一笑。
“行了,快走吧,不然一会守楼山卫到了可就不那么好走了。”
李钧默然点了点头,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际,他脚步突然一顿。
“多谢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别客气。”
王谢侧头笑道:“有机会去见见老板吧,或许跟他谈谈你就会知道,攀附在帝国身躯上的,并不只有蛀虫和乌鸦。”
李钧不置可否,从窗边纵身跃下。
如同一头黑色的鹰隼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呲!
王谢点燃一根昂贵的纸烟叼在嘴角,撩起袍裙下摆,蹲在那颗狰狞恐怖的头颅旁边。
“能从暹罗罪民区那种目无王法的地方一路拼到这里,金生火你也是个人物。只是可惜了,你没跟对人。”
苍白的浓烟从鼻间喷出,王谢伸手将金生火两颗脱落的义眼重新塞回了眼眶,接着将眼皮抹下。
“这辈子你入土为安是不行了,不过等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,我会让你脱离诏狱,少吃点苦头。”
嗖!
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从王谢指间的无常簿指环中伸出,如有灵智般转进破裂的额骨,刺入早已经停止蠕动的脑浆之中。
本该死亡的金生火,五官猛然抽动,血口大张,似在发出无声的嘶吼。
抽搐摆动的头颅带动着那颗械心,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弯曲扭动。
不过随着细线抽出,‘死而复生’的金生火很快便再次没了动静。
“老板,金生火死了,意识我已经传进诏狱了。”
王谢缓缓起身,转身看向听风阁紧闭的大门。
“李钧没有问出什么。不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