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嬴寒山没有把目光分给他,她笔直地,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,把自己也变成一块磐石。但在垂落的袖子下,她无声无息地抓住了他的袖口。
&esp;&esp;她真的需要一个支撑点,否则她恐怕自己盛在这具躯壳里的魂魄会被晃碎。
&esp;&esp;从帐篷里走出来时林孖还在那里,他看起来平静了些,一动不动地蜷曲着后背坐着。
&esp;&esp;杜泽先出去了,他过去抱住他,用力拍了两下他的后背,什么也没有说。
&esp;&esp;这个年过三十的男人抬起头,大跨步地从这个叫他阿兄的青年身边离开,走时昂着头,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。
&esp;&esp;嬴寒山也过去了。
&esp;&esp;林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,他的脖颈僵直,转动时好像要咔咔地发出响声。
&esp;&esp;那对清澈的,像是一只亚成花豹一样的眼睛看着她,瞳孔放得很大。
&esp;&esp;姨妈。他哑声哑气地说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嬴寒山在他身边坐下,张开手。林孖立刻抱住了她,把头低下去。
&esp;&esp;他整个身体绷得像块石头,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。她听到他断续地,急促地呼吸,然后变成呜咽,最后变成号哭。
&esp;&esp;姨妈,姨妈,他其实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,或许是哽咽堵住了喉咙,或许是脑袋里的语句一片一片地炸开,分不清哪一个应该先从嘴里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