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厚重绿色掩盖了里面所藏着的一切。
潜藏在丛林中的是高宠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千精锐宿卫,他们由雷绪和独臂的梅乾统领,这些兵卒的战斗力在本来就甚称全军之冠的宿卫营中数一数二,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整体攻防,都足可以一挡十。
现在,他们正屏住呼吸,紧张着注视着丛林外的一切。
在他们的左面,高宠军的旌旗遍布小河的一侧,在稍高一点的山岗上,一脸从容自信的高宠勒马擒矟,俯视着前方森严有序的军阵,在他的身后,佩剑的鲁肃、徐庶、刘晔弃了儒袍,换上锦衣皮甲,骑在马上的模样也不输于甘宁、朱桓这些个武将。
“宠帅,敌人动了——!”游弋在最前哨的斥候飞快的赶到中军阵前,喘息着吐出这个重要的消息。
高宠似不轻意的向侧面的丛林看了一眼,很快的又收回目光,然后沉声吩咐道:“命令朱桓的前军,堵住敌人的攻势,同时,让甘宁率军从另一侧迂回包抄过去,切断敌军先锋的后路。”
“是。”斥候没有犹豫,俯下身躯夹紧马腹回头疾驰。
今日这一战,高宠势在必得。
堵与疏,是相对的。
虽然还有一些困难,比如江北的新卒不谙水战,比如有数的大将只有甘宁、朱桓等寥寥几人,没有孙策军中那样的多,但好在眼下孙策大军连日赶返,兵卒皆是疲惫不堪,大多数的人无有斗志,只盼着能早一点回到故乡。
敌我易势,对于这一战,高宠充满了信心。
即便不能全歼孙策大军,也要给予必要的重创,对于这一次决战时机的把握,主张以疏为主的鲁肃也深表赞同。
在河的对岸。
有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同样在注视着。
那是孙策的眼睛。
“主公,只要冲过这一阵,前面就不会有任何的阻挡了!请让我打头一阵。”程普脸色苍老,那一对锐利的双眼已然浑浊。
孙策眼望敌方黑压压的战阵,一股快意淋漓的战意从心底升起,时隔三年,高宠已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对手。
这样的对手才是孙策渴望的。
而王朗、严白虎之流的,根本就提不起孙策一丝一毫的兴趣。
“程老将军,这将打先锋的任务让给我!”周泰策马持斧而出,裸露的背上一道道伤疤夺目。
孙策点了点头,这头一仗关系重大,若胜则军心大震,若败则士气急落,对于处在困境中的孙策兵卒来说,初战只许胜不许败。
所以,屡挫高宠的周泰是更合适的人选。
周泰兴奋的呐喊一声,挥动手中战斧冲过小河,向着高宠军的战前杀将过去,在他身后,是孙权所部的五千吴郡健儿。
与他对阵的是朱桓。
在几天前刚刚败给周泰一阵的朱桓显然心有不甘,阻击周泰的进攻对他来说,是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。
“水战不敌,并不等于陆上也输给你!”朱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快速靠近的周泰军旗,握着弯弓的手心沁出了汗珠。
“弟兄们,小心防御!”朱桓大喊了一声。
“杀——!”几乎在朱桓出声的同时,周泰军已越过不深的河水,飞溅的泥浆遮幕了半边的天际,五千人的冲锋如同汹涌翻腾的波浪急速向高宠阵前卷来。
“放箭!”朱桓高喊了一声,几乎没有瞄准,他紧扣着弓弦的手一松,箭矢急掠而出,直没进冲在前面的一名周泰军士卒的喉咙里。
一股血箭喷出,那名士卒闷哼一声,仰天倒下,尸体刚落地,就被后续的人流踩进泥浆中,混进一片粘满血色的土地。
无数的箭矢,雨点般落进冲锋的人群中,在最前列的士卒纷纷中箭栽倒,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周泰军的前进。
就是死再多的人,周泰也不在乎。
只要能顺利冲破高宠军布下的防线,周泰可以不计损失。
站在山冈上,高宠看到的是如波涛般卷来的人浪不断的撞击着朱桓树立的人墙,面对疯狂的周泰军,朱桓在经受了不间断的攻击后,只稍稍从最前沿的阵地后撤了三十丈。
这让高宠感到相当的满意,朱桓能迅速的从失败中走出来,这对于缺少大将的高宠来说,是一个好消息。
“宠帅,快看——!”忽然间,站在背后的刘晔一声惊呼。
高宠寻声看去,却见敌军中闪出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,在一员赤胸坦腹持着利斧的大将率领下,奋力切开朱桓军布下的阵形,向着自已的停驻之地而来。
“是周泰!”高宠暗叫了一声。
为什么会是周泰?
可是,也只有周泰才佩当冲锋陷阵的先锋角色。
高宠慢慢的挺起马矟,矟尖闪动的光芒映亮着他的眼睛,在他身后的徐庶飞快的上前几步,抓住高宠的马缰,道:“宠帅,沉住气,休穆不会甘心这样轻易放弃的。”
果然,山岗下的战局转眼间又变。
突入阵中的周泰被朱桓切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