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与简雨晴说其中事情。他还有旁的地方要求助家里,自是不能为这桩事发火,只好那边去信催促,这边安抚简雨晴。
简雨晴并不着急,更在意另外一件事。她忍了那那灼灼视线半响,到现在终是忍不住了。
简雨晴一言难尽地瞅了眼前方,瞥了眼那半个身子都要从车窗里探出来的小娘子,叹了口气:“方长史……与张妈妈在一起的那位……是你的熟人?”
“张妈妈?”方长史愣了愣,顺着简雨晴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当看到从马车里探出身来的汾乐公主时,他面色突变。方长史一甩衣袍,三步并两步穿到街道对侧,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汾乐公主,冷着脸道:“好端端的门不走,你非要走窗户?”
“叙言兄——!”汾乐公主却是半点没体会到他话语里的不满,满心欢喜他上前帮助自己的事。
汾乐公主喜滋滋地顺势回到座位上,手还紧紧拽着方长史的袖子不放,声音甜甜的:“因为你在啊,所以我才放心的!”
“别以为说些好听的就能蒙混过关,要是我刚没看到呢?”方长史面无表情地拽回衣袖,又淡淡扫了眼方三郎:“三叔。”
那凌厉的杀意教方三郎下意识绷直身体,忍不住讪笑了声:“言哥儿啊……这事,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把公主带出皇宫,乃至长安城又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事。
虽然方三郎早有准备,自知要背起黑锅,但事到临头还是升起些许委屈来。
“叙言兄,我和你……”汾乐公主不乐意方长史的注意力落在别人身上,忍不住发声展示自己的存在感。只是她刚刚抬眸,忽地怔愣了瞬。
刚刚汾乐公主满心欢喜,前头注意力又大多在简雨晴身上,倒是没注意件事。
直到现在——
汾乐公主松开了手,捂住嘴尖叫:“叙言兄——!你怎么胖了那么多!!!”
汾乐公主的惨呼声,且不说对面的简雨晴都听了个清清楚楚,就是周遭站着的百姓也无一例外,齐齐看向那边。
简雨晴眨了眨眼,有点茫然地看向方长史,一时间没看出方长史哪里胖……额,脸好像是圆了点?
说来这也正常,毕竟简雨晴三天两头都见着方长史,也没什么感触。而放在时隔许久才见着方长史的汾乐公主眼里,那简直是晴天霹雳!
汾乐公主哭丧个脸:“叙言兄——难道您是生了什么病?”
我过去清俊秀逸的叙言兄呢?
我昔日丰神俊朗的叙言兄呢?
忽地,一道灵光划过汾乐公主的脑海。
她捧着脸蛋,泪眼汪汪的:“叙言兄,莫不是你得了不治之症,这才,这才不愿意理我的?”
而被她乃至满街百姓注视着的方长史额头蹦起两青筋来,咬紧了后槽牙:“…………我没生病。”
“那为什么?”
“…………”方长史面无表情,拳头捏得咔咔作响,偏生眼前是公主,是他不能一拳揍扁的对象。
“那是为什么长胖的?为什么?”
“……这位小娘子。”走在近处的百姓偷偷扫了眼身着锦衣,气度不凡的方长史,又看了眼身后的铺子,他摇摇头:“教我说,这位郎君应当是吃简家餐食……所以胖了吧?”
简而言之,吃胖了。
登时,街道上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,同时方长史的脸色也如同个调色板般忽青忽白忽红忽紫。
而没有走近的简雨晴瞅了眼方三郎,又看了眼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方长史身上的小娘子,最后与张妈妈对视了眼。
张妈妈的笑容里,带着点……歉意?
简雨晴心下疑惑,没把这事放在心上,转身进了铺子里。
直到次日,简雨晴刚从府学后门走出来,便有名穿着豆绿色衫裙的陌生婢女迎上前来:“简娘子好。”
“你是……?”简雨晴脚步一顿。
“我家娘子想与简娘子说说话。”绿裙婢女侧开身子,露出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来。
简雨晴抬眸看去,只见那车里的小娘子如昨日那般,又探出半个身子,一双圆溜溜的眼儿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。
等对上自己视线以后,对方又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,瞬间缩了回去。
简雨晴瞧着,莫名觉得有点可爱。她想着对方是方长史的熟人,便教身边人先走一步,而后跟着婢女走到马车边:“你……请问,应该怎么称呼您呢?”
纱帘被人缓缓撩起,只露出稳稳坐在车里,手持团扇遮了半张容貌,一派端庄秀丽的模样。
简雨晴:…………
要是没看到昨天和刚刚,这名小娘子快从车窗里蛄蛹出去的架势,说不定她还真会被忽悠过去。
汾乐公主不知道简雨晴的感受,还觉得自己掩饰的不错。她抬眸打量简雨晴,尤其把目光落在她比一般娘子要粗糙不少的手上:“你觉得我是什么人?”
“……”简雨晴有些疑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