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娇终于认真的望进父亲眼底。眼中波澜微动,像海浪在迟疑间轻轻打湿岸边的石头。
她知道了。
这一次,他是真的来“爱她”。
不是躲在暗处,不是回避,不是逃跑——他终于带着自己的全部身份,走到了她身边,又重复了一边。
“我来,是带你回家。”
而那件婚纱,就像几年前她撒娇幻想的那个梦,现在站在现实中,等她伸手,把命运牵住。
现场一时间安静到极致。
她抬起眼看他,眼眶泛红,却带着笑意。
而他,就那么站在光里,望着她,第一次不再把汹涌的爱意藏在暗处。
主持人低声提示:“这件婚纱有一封信,被藏在袖口夹层之中。发现时已泛黄,字迹仍可辨。”
主持人讲新递给了台下的少女,信被轻轻展开。
纸张轻微破损,但上面清晰写着:
“若你看到此信,我一定已等到了你。”
她站在父亲身侧,望着那封十九世纪的信,低声说了一句:
“你一直告诉我,命运不可信。”
“但你看……我连前世都在等你。”
南泽心疼的望着女儿依然含泪的眼,轻轻将额头贴上她的。
————
拍卖会结束后,外头的夜正落进纽约最温柔的一段时光。
夜色笼罩曼哈顿。天空挂着稀薄星点,整座城市像沉入某种预知的静谧。他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,只是牵起她的手走着。
脚步冷静,语气却低哑得像刚从一场太长的梦中醒来。
她没有问去哪儿。只是跟着。
车开进东河岸边一间私人花园会所。
那是他们曾经路过,却从未真正停下来的地方——南泽悄悄记了很久,四个月前她离开的那天晚上,他来过一次,站在对面看了很久。
今晚,他终于把门推开。
庭院不大,却安静得像梦。
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两侧点着暖黄的地灯,藤蔓玫瑰攀附在雕铁拱门上,香气隐隐。池边放着一张长椅,上面披着灰蓝色羊绒毯,毯角压着一只天鹅绒小盒子。
她停下脚步,看着这布置,心里隐隐有了猜测。
刚要开口说什么,父亲已经轻轻拉过自己的手。
“是为了——不让你再一次,一个人走掉。”
他低头,眼神第一次那么坦白、那么无所遁形:“宝宝,我知道我以前有多懦弱。知道自己明明不该那样爱你,却还是爱了…又无法面对我们。”
“我怕这段关系不被理解,怕被指责,怕毁了你的人生…”
他看进她眼里,声音哑了:
“但我后来才知道,我最怕的是像四个月前那样意识到你彻底不在我的世界里了。”
“那种痛,像从骨头里撕开来……我才知道,我永远不能失去你。”
南月皎站在原地,眨了下眼睛,泪就顺着眼角悄悄落下来。
男人笑着用指腹擦去她睫毛上还挂着的泪,缓缓跪下,打开那个天鹅绒盒子——里面不是传统钻戒,而是那枚她曾设计过、他悄悄收藏至今的《theonewhowaited》原型戒。
主石是一颗月光石,浅灰蓝,温润、清透。
“你说过你怕他不回头。”
“可我今天站在这儿,不只是回头。”
“我是来,把余生都交给你。”
他抬头望她,低声说:
“娇娇,嫁给我吧。就算不被理解,又有什么关系呢——只要互相相爱,你开心,就足够了。”
女孩破涕为笑,哽咽几声,一串泪珠滑下下巴落进他掌心。
她轻轻跪下,抱住了他,像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敢抱住那个她等了好多年的人:
“你不能再退了,爸爸。”
“这次……我们一起往前。”
月光落下。
他将戒指戴在她手上,然后站起身,把她抱得更紧,像是明日就要消失般。
身后拱门处,微风吹过藤花,几点花瓣缓缓飘落。
这一次——他们终于没有错过彼此。
不是秘密,不是遗憾,不是压抑的爱。
是一场光明正大、彼此奔赴的选择。
是终于走近彼此,而互相终于回头看见了对方。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